明代政治家于谦除了那首著名的《石灰吟》之外,还有一首咏物言志的诗《咏煤炭》,从中同样能够看到他的为民思想和奉献精神。
中国利用煤炭的历史相当久远,但煤炭作为诗歌的表现对象,自古以来却寥寥无几。于谦能将石灰、煤炭这些人类生产生活中的天然矿物作为歌咏对象,单从这一点来看,他眼光独到,胸襟开阔,思维深刻。
全诗将煤炭人格化为一个胸怀大志、乐于奉献的仁人志士。起首一个“凿”字用得好,一来表明煤炭来自山野,二来暗示煤炭来之不易。“乌金”一词下得妙,世人眼中都看重黄金,而于谦却将煤炭誉为黑色的金子。第二句说,煤炭中蕴藏着热能,这是大有深意的。这里的潜台词是:我虽然出身底层,经历磨难,但本质上是一块乌黑的金子,饱含为民服务的愿望和能量。第二联专写煤炭的燃烧,带来如春的温暖,照亮沉寂的黑夜,功莫大焉,可补太阳之缺。第三联写煤炭的作用,钟鼎全靠煤炭冶炼生成,铁石消融后制作而成的器皿继续保留了坚韧的本质。“鼎彝”具有象征意义,指朝廷、宰相。这两句的潜在意思是煤炭就像人才,有宰相般的治理能力,有铁石般的坚强意志。最后一联是千古传诵的名句,只要能够让天下苍生得到饱暖,我情愿不辞劳苦,出山入世,直到鞠躬尽瘁,死而后已。
于谦还有一首题画诗《鲤鱼图》,后面四句是:“峥嵘头角信非难,变化飞腾顷刻间。等闲吸尽四海水,化作商霖拯旱干。”是说鲤鱼跳龙门化为巨龙并非难事,能顷刻间变化飞腾,发挥作用。随随便便吸尽海水,化作甘霖润泽大地,解除庄稼干旱。于谦诗中的鲤鱼、石灰、煤炭三个意象,都是同一机杼,表达的都是强烈的家国情怀、炽热的奉献精神和坚决的民本思想。
于谦在“土木之变”中临危受命担任兵部尚书,展现出卓越的才能,挽狂澜于既倒,立下不朽功勋。史载于谦清廉节俭,性格刚正,不徇私情,受到诬告被杀害后,朝廷抄家时发现其家无余财。他最终践行了自己少年时立下的宏愿。诗以赞之:
煤炭石灰久煅烧,甘于奉献不辞劳。
苍生饱暖心头系,始是人生境界高。
(廖海洋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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