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婕
晚饭过后,我轻轻打开衣柜,透过整齐的检察制服看到了那件藏在衣柜深处的未完成的毛衣。它静静地躺在那里,仿佛时间凝固在姥姥最后一针的瞬间。
去年冬天,雪花纷飞时,姥姥走了。整理她的房间时,缝纫机上还搭着半截红线,老花镜压在一本翻旧的编织书上。我望着那台斑驳的缝纫机,嗒嗒的声响突然在记忆中苏醒,像一把钥匙,打开了尘封的岁月。
小时候,我最盼着过年,因为姥姥总会在年前为我精心缝制新衣。每当这个时候,姥姥就会缓缓打开那只老柜子,小心翼翼地捧出五颜六色的线团和布料,然后戴上那副陪伴她多年的老花镜,坐在缝纫机前专注地忙碌起来。她的眼神中满是慈爱与专注,手指犹如灵动的蝴蝶,针线自如地穿梭。缝纫机嗒嗒的声音,就像一串串欢快跳跃的音符,在小小的屋子里奏响了一曲温馨的乐章。我总会搬来一只小板凳,安静地坐在姥姥身旁,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飞针走线。姥姥偶尔会停下手中的活计,轻轻抚摸我的头,嘴角挂着一抹温柔的笑意,轻声问道:“珍珍啊,今年想要什么颜色的新衣呀?姥姥给你做件最漂亮的。”我歪着脑袋想了想,随后大声说道:“我要红色,像太阳一样红通通的!”姥姥听后,眼睛笑成了两弯月牙,点头应道:“好呀,红色喜庆,我家珍珍穿上,肯定更亮眼。”
我十岁那年的冬天,格外寒冷。我穿着姥姥给我织的毛衣,和小伙伴们在漫天飞舞的雪花中嬉笑玩耍。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,打在脸颊上,丝丝凉意沁入肌肤。可身上的毛衣却暖烘烘的,将寒冷彻底驱散。玩累了,我气喘吁吁地跑回家,一进门,就瞧见姥姥早已准备好了热气腾腾的姜汤,她心疼地看着我冻得通红的小脸,一边用手帕轻轻擦拭我脸上的雪花,一边念叨着:“珍珍,冷坏了哇,姥姥给你做了姜汤,快趁热喝,别呛着……”我双手接过姜汤,轻轻抿上一口,那股暖意顺着喉咙流淌,瞬间蔓延至全身,暖到了心底。
时光匆匆,我渐渐长大,去姥姥家的次数也越来越少。但每次回去,姥姥都会提前准备满满一桌我爱吃的菜,还会为我缝制一些精巧的小物件。看着姥姥日渐增多的白发,还有那愈发佝偻的背影,我的心里一阵酸涩,眼眶也忍不住微微泛红。
如今,缝纫机沉默了。可每当我触碰那件未完成的红色毛衣,毛线的温度便从指尖涌上心头——原来最暖的,始终是藏在这纵横交错的针脚里的那些未曾说出口的爱。姥姥的爱,如同冬日里的暖阳,总能在不经意间驱散我心中的阴霾;又似黑夜里的灯塔,为我照亮前行的道路,伴我走过人生的每一段旅程。
(作者单位:怀来县人民检察院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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